【清默】闲喵随笔
*又名 怎么办我挚友好像被偷家了*
*小猫咪日记体😽,看到wb女明星叫默默挚友觉得很可爱,所以就用这个口吻试一下哈哈哈*
*又双叒叕是甜饼捏😢需要甜饼治愈缓考的痛苦*
*大明非会员续播啦葱葱葱!*
我想要评论看看我!
万历九年正月廿九 雨水
挚友的官司赢了。虽然不明白他整日嘟嘟囔囔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本喵就知道他不会算错的。
金安府上上下下都开始了“清丈”,许多人陆陆续续地来邀挚友去给他们量地算田。虽然挚友待我不薄,但本喵还是得承认他是个呆子。这不,此番前去万成量地,就把本喵落在家里了。
唉,也罢。本喵知道他向来是见了数不要命的。
万历九年二月初二
今日是龙抬头,外面又在耍龙了。
忆起几日前挚友被大家架在龙上,一口一个恩公地叫着的场景。人丁丝绢税一案得以平反造福黎庶,本喵不胜欣慰。
只是他此行去万成给人量田也太久了,把本喵落在家里都快饿瘦了。今夜本想出门扑条小鱼垫垫饥,不想正遇上一人鬼鬼祟祟翻进墙来。本喵一向警觉,便趴在房梁上暗中观察。若这贼子想对挚友不利,看本喵不挠他个满脸花!
然而……进来的却是个熟面孔。那人叫什么仁清来着?反正上次挚友入狱,是他将本喵放在身边养了几日,又暗中放进狱里与挚友相会的。
那人进来后,便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来。本喵那么轻轻一嗅——竟是上好的火腿!想着此人大概不是歹人,本喵便从梁上一跃而下,享用那火腿去了。
是因为本喵觉得他不是歹人嗷!才不是因为那火腿太香本喵挡不住诱惑。
说来这个叫什么仁清的也是有趣。他分明受不来本喵这一身柳絮般飞扬的毛,却偏爱与本喵套近乎,一面打着喷嚏一面却还要上手来抚本喵的脊背。
“真是个呆子。说丢就丢说饿就饿,猫岂是这样养的?”
本喵伸了个懒腰,轻轻叫了一声,算是附和他的自说自话。
“倒是你,也别因此就另寻别处去了,大不了我日日来喂你就是。”什么仁清蹲在本喵面前,用扇子轻点了一下本喵的前额。
嘁,以为本喵真是什么见利忘义的喵吗?不消他说,本喵也自然知道不能离挚友而去的。挚友远行的日子无趣是无趣了些,这不是还能拆草席解闷嘛!
挚友也喜欢拆草席。
唉,还是想他了。
万里九年二月初十
挚友终于远行归来了,一同归来的还有那丰家公子。丰家公子因着挚友的官司现在也名声大涨,难得的是自己体面起来也没忘了帮扶乡里,时常还跟着挚友去其他县城救济救济乡民什么的。
“哎老帅,你这猫行啊,这么多天不回来喂它它竟然不跑。”丰家公子一进门,便满脸欣喜地把本喵从地上拎了起来,与他四目相对。
“我怎么掂量着还重了些。”
挚友不知听见也未,只是回过头来看了我俩一眼,嘴里喃喃了几句什么。接着便在案前坐下,从背篓里拿出零零散散的记录和图纸,整理起来。
本喵微一扭身,挣脱了丰家公子的手,三两下跳到桌案上,趴在挚友左手边。挚友放下那沓纸,用手轻挠着本喵的后颈。
还得说是挚友,比那个什么仁清挠的舒服得多。本喵眯起眼睛,任他将下巴垫在背上。
这日子,当意得很。
万历九年二月十三
那个什么仁清又来了,说是受丰家娘子所托来给挚友送饭。说来也怪,先前这送饭的事都是丰家那个叫宝玉的公子来的。不过看在他也给本喵带了鱼干的份上,姑且不究罢。
他来时,挚友正将那条被本喵拆散的草席重新编起来。他一见便说,巧了,我正与你捎了条新草席来。
挚友问他,你如何知道我家草席坏了?那什么仁清的神色不自在起来,却又改口说是今日收拾自家物件时见到条没用的,想着挚友家里那条破旧,拿来补换。挚友算了算市价,掏了五文钱出来给他。
嘁,还讼师哩,连个谎也撒不圆。也就我挚友是个呆子罢,没心思计较这些。饭推到眼前,他便只愣愣地吃。直到那个什么仁清自顾自地说到近日打算搬家到仁华,他才木木地抬起头。
“何故迁移?”
“仁华是金安之本,府县衙门一墙之隔。我一个做讼师的,自然是何处生意好便定居何处,有甚稀奇。”
“只不过——选址修建,需些时日。”
挚友点头。
“哦。”
“本想借住丰家,可丰家铺子生意繁忙,哪里是读书处。我便在此处借住,每月月初划租钱与你,如何?”
挚友只愣了一下,便又用力点头,说好。
没想到什么仁清嗤一声笑了,摇着扇子摆头叹气道,你这呆子,怎也不知提防,日后叫人拐骗了去可如何是好?
挚友哪里听得明白,只跟着呵呵傻笑。可本喵却听明白了,他这是居心不良,要拐我挚友哩!想到这,本喵哪还有心思吃鱼干,跳上饭桌对着他呲牙咧嘴。挚友却将我一把揽在怀中硬喂了两片火腿。
吃过晚饭后,那什么仁清便收拾了碗筷走了。挚友抚着本喵的后颈,低声念叨着程仁清不是坏人,不知是说与本喵还是说与他自己。
原来那个什么仁清姓程,本喵记下了,日后多加提防。
万历九年二月廿一
程仁清前几日搬进来了。他东西不多,只一匹马、几箱书,和一架刀枪剑戟一类的东西。每日晨起,他便要拿着那兵刃在院里舞上一阵。
确是好功夫。
他那马儿也是个好脾气的,本喵逗弄它也不恼,只是打着响鼻用鼻尖儿拱本喵的脑袋。
日子过得自然而然,仿佛这家里本就该有程仁清这么一号人似的。白日里他出门给人打官司,挚友给人量地划账,本喵与马儿看家护院;夜里两人一人一张书案,一个读书,一个算数,过得清闲。
自从挚友的官司打赢了,当地百姓感他恩德,先前的“猫妖”传着传着就变成了“猫仙儿”,每次出去给人量地回来,怀里都要被路上百姓塞一大堆东西。我那挚友又哪是白拿东西的人,能瞧见能追上的都给人塞了铜钱回去。这些东西由最早只是些贡食糕点,后来竟出现了香火蜡烛,到最后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有,有次甚至混入了几个孩童玩的不倒翁。程仁清见了颇为哭笑不得,说你可曾想过这也许是小商小贩卖不出去的东西都借机塞在你怀里,好换两个酒钱。
挚友大概是没听懂程仁清话里的意思,只两眼空空地望着那不倒翁。他坐在案前,将下巴垫在桌上,偏着脑袋用一根手指拨弄。
“不倒翁动,其迹如两锥相扣。委粟术曰:下周自乘,以高乘之,三十六而一也……”
程仁清没再说话。他抬手将挚友一丝乱发捋至耳后,就坐在对面静静地听。挚友叽里咕噜地念完了一长串数字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这不倒翁原做捕醉仙,乃是宴饮劝酒器。”
“曾几何时……我也曾臆想自己金榜高中,大摆筵席。”
“可也只是臆想罢了。哪知这一朝遭人妒,金榜上不成,反被扣了顶舞弊的帽子。昔日的同窗,每一个都成了这不倒翁,一个个相貌俨然,内里却是通身泥胎,无心无肝。”
挚友略略歪头,拿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他。
“听不懂。”
程仁清苦笑。
“我倒羡慕你这听不懂的——陪我饮一杯?”
“还是不懂……饮什么?”挚友蹙起眉头。
“酒。”
“喝酒?好……”
“爹娘说,我长大了便可以喝酒了。”
好一番鸡同鸭讲。
可那两人却并不在意。一个去拿酒,另一个便去端了碗来。酒是程仁清带来的,上等桂花酿,闻着香甜,连本喵这见过世面的九命老猫也忍不住凑上前去舔了一口。
果然好酒。
本想好好看着那程仁清,提防他将我挚友拐了去。谁知那酒也忒醉人,本喵走了两步,摇摇晃晃似意欲登仙,只得醉倒在挚友怀里。
万历九年三月初八
日子过得愈发快了。
那日的酒实在是佳品,本喵直至今日仍时时回味。只是挚友大概不胜酒力,次日醒来腰酸背痛行动不便,被程仁清硬摁在家里歇了几日。
看来这程仁清的确未必是坏人,他若要拐了我挚友卖钱,那夜便是最好的时机;又或者有贼心没贼胆儿……
哼哼,家中有本喵坐镇,谅他也不敢。
怪的是程仁清搬来时只说暂住些日子,以便选址搬家。可自从他搬来,既不曾选址奠基,也不曾雇佣匠人,反倒是把挚友家破屋零零碎碎地修整了起来,还给自己加了张床,仿佛他本应住这。
挚友一心只有算数,哪里注意这些,也不过问。
丰家公子该娶亲了,要娶的是先前那个农户家的姑娘。丰家娘子来递请帖时挚友不在,只程仁清一人在案前写字。丰家娘子凑至近前时这厮有些慌乱,意欲藏那草纸,却因墨迹未干不敢用衣袖遮掩,最后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说不过是闲来无事填了首词,无甚好看。
丰家娘子却不吃他这一套骗,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夺过草纸,越看笑意越浓。
“这是写与算呆子的?词是好词,只是他可不比你先前在青楼那些红颜知己,你跟他玩这些诗呀词呀风呀月呀的,你当真觉得他能看懂?”
“填词与他只因我自己愿意,与他何干。”程仁清面上颇不自在,嘴上倒还硬气。
原来那草纸上的东西是写与挚友的!那本喵倒要看看。纸上的字行云流水,本喵虽不认得,但知字是好字。惟有题头“帅家默”三字本喵却识得,那是挚友的名字。本喵以爪沾墨在那纸上盖了个印以示核准,结果却被那程仁清揪着后颈扔下桌,还在屁股上打了一下。
本喵哪里是那受欺负的!当即就给他手上添了三条红道,还追着他骂了一天。
可恶,嗓子都骂哑了。
万历九年三月初九
程仁清与挚友说本喵挠了他,还见了红,这月的租钱便不给了。
挚友捧着饭碗,只是点头。
但本喵气不过——越想越气不过。
他喵的,来人啊!有人欺负呆子啦!
万历九年三月十五
今日丰家公子成婚。
挚友这两日前去同阳替一户人家划地分遗产,堪堪在喜宴之前赶了回来。丰家大娘子那艾草枝在他周身上上下下扫了半天,说是去去白事的晦气。
程仁清对此不以为然,摇着扇子拿腔拿调地念了两句什么何苦问鬼神之类的,但见二人拿着枝条闹得开心,便也只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两人都受邀去吃了喜酒,归来已是满月高挂。挚友想是不曾饮酒,程仁清看起来是喝了些的,算不上醉,脚步不软口齿也还清晰,但装模作样地让挚友给搀扶了回来。挚友将人扶在桌前,定定地打量了一会儿,忽然拿起桌上的一碗水便要往程仁清脸上泼。程仁清一个激灵,幸好眼疾手快地拿住了他的手腕,否则一碗水大概要尽数泼在脸上。
“你干什么?”
“醒酒。”挚友答得老实巴交。
“上次宝玉在酒楼吃得大醉,碧玉姐就是这么干的。”
程仁清不禁失笑。
“算呆子,你那么会算,却看不出我才醉了几分?”
挚友平素最擅数术,可这题似乎难了些,本喵也是第一次见他被难得拧紧了眉头,思索半晌才问:
“这如何算得?”
程仁清未答,只是微笑着看他,良久才悠悠地舒了一口气。
“云娘当初临去时,曾劝我抖擞。且释牵念,再觅良人。我当时还想,程某一生恐怕再无良人可寻。纵貌若西子,才如易安,难入我眼。”他说到这,便顿了一下,以手轻刮挚友鼻尖一点小痣。
“谁成想,却栽在你这个呆子身上了——也不知你算得哪门子良人。可谁叫世间情意往往不知所起,这栽进去容易,爬可就爬不出来喽。”
挚友就那么坐着,琉璃珠儿似的眼睛浅的见底,快把听不明白写在脸上了。他抿了抿嘴唇,思索好一阵才憋出两个字。
“疼吗?”
“什么?”程仁清被问得一愣。
“听不懂,但——你刚才说你栽进哪里爬不出来了。”
“想是这两日的事,我不在家,所以不知。你若还疼,我便去取碧玉姐的药膏来……”
不怪挚友会错其中意思。说来也怪,程仁清素来仪表端正言语从容,可一次落水一次挨打,唯二的狼狈相全叫这呆子瞧了去。挚友本就不通人情,听闻此言,难免以为程仁清又掉进过哪个阴沟去了。他说着便要起身,桌上的手却被拉住。
程仁清表面不动声色,可本喵分明瞧见那红烛映出他眼底波澜。
“……不疼了。”明知那话问得驴唇不对马嘴,可他还是认真答道。
“当真不疼?”
“嗯,自打你方才问出那句话起,便不疼了。”
“那就好。”挚友闻言,笑得憨实。
程仁清也笑,拉着挚友的那只手抵在唇边轻吻了一下,这一笑便笑出了泪。
本喵见状,趁机由窗边溜走,找那马儿守夜去了。
互诉衷肠你侬我侬,本喵这双老眼还是少看得好。
万历九年三月廿八
近日无甚大事。
程仁清偷闲将挚友给人测量田亩的数据并方法都收录了起来,装订了本册子,起名《金安府田志》。今日才刚订完了第一卷,还像模像样包了书皮。
他说,挚友量多少,他就给订多少,到七老八十,只要挚友还乐意量乐意算,他就乐意订。
挚友听了当然开心,一开心就多吃了半碗饭。
丰家公子听说了,跑来说要观摩观摩。程仁清不乐意,却架不住挚友实诚,还没等他阻拦就已经把书递了过去。
丰家公子是读书人,看得懂。看着看着脸上就浮现出莫名的笑意,将书反拿问程仁清这是什么。
程仁清看了一眼,说前面几页都是他给挚友册子题的序。
丰家公子又翻几页,说那这一页呢?
本喵站在窗台上看得清楚,那一页正是先前程仁清给挚友题的情诗,订在了最后。
程讼师愣是让噎得没说出话,狠狠瞪了一眼丰家那公子。挚友凑过头来看,他却连忙把册子合上,只向挚友推说误订进去一页草纸,待会儿便卸了去。
丰家公子笑得欢脱,挚友不明所以地发愣,只有程仁清负气一甩袖子,把那本《金安府田志》塞进了怀里。
他的小算盘,本喵却清楚。自己仔细裁切亲手订上的,哪里还会再卸下来。
订进了诗的算学册子,就如同挚友和程仁清。
明明驴唇不对马嘴,却又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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