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抹茶拿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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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秦】雪的颜色

*暖向日常1P,前两天下雪的时候写的*

*今年雪好少啊🥺都没什么机会玩*



我想要评论看看我!



    “我靠!下雪了老秦!”

    当林涛拉开窗帘激动地这样喊时,秦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人类会对一个无关痛痒的自然现象产生喜爱的情感?

    他思索着这个问题,看林涛站在窗前兴奋了一会儿。接着他将手脚从厚实的羽绒被里伸展出来,打算去磨今天的第一杯咖啡。在羽绒被中被呵护得极好的脚趾趾肚泛着粉润,在接触到冷空气的一霎那微微蜷缩了一下。

    下雪很冷。

    他将双脚迅速伸进了林涛买的那双棉拖。

    “老秦你早餐吃什么?咱来点儿快的,今天不是还约了跟大宝一起去市郊散步。”洗漱完之后,林涛这样问他。

    “可是下雪了。”秦明喝了一口咖啡,让温暖清香的液体顺食道自然流下。

    “不耽误啊!路上肯定早都撒了盐清好了。”林涛笑着,把秦明从来不主动从衣柜拿出来的纯白色厚围巾放在了沙发上。

    “而且下雪才更好玩呢!老秦你不懂……”

    秦明放下杯子,抿了抿嘴。

    是啊,他不懂。

    年幼时有限几次在雪地里玩耍的情形已经像洗坏了的胶片一样模糊不清,他自然也无法再次理解和复刻那个幼小的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林涛大概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戛然而止。秦明表情依旧平静,可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让他心疼。林涛的认错总是直接明了,靠过去用臂弯把人紧搂在怀中,低下头把脑袋埋进人的颈窝,然后用略带胡茬的下巴轻蹭两下,转过头吻一下人的颈侧。炽烈跳脱的心脏几乎是贴着人的脊背跳动着,鼻腔呼出一口长长的、属于林涛的气息,温暖而结实的怀抱将人从周围的冷空气中隔绝了出来。

    这样就够了。

    早餐秦明准备了两个煎蛋、两块煎火腿,以及一些新鲜的生菜叶。他的那份夹在两片全麦面包中间,林涛的则夹在昨夜他们和大宝吃地摊剩下的烧饼里。林涛在一边给他磨咖啡,冲泡好的咖啡液被人咕咚咕咚灌在小保温杯中。打包好早餐的秦明看着他的动作微微皱眉——这两样东西的结合在他看来十分奇怪。

    但毕竟他不懂得怎么拒绝林涛。

    两个人带着早餐出发,开车接上了李大宝。素有人形警犬之称的小姑娘自然是一上车就闻出了他俩早餐的配料,馋兮兮地盯着看。

    “确定只是普通的烧饼加肉加蛋吗?我怎么闻着这么香?”

    “我也觉得香,”林涛一边开车一边单手拿着烧饼大快朵颐。

    “老秦的手艺当然差不了。”

    “怎么也不想着给我带一个!”

    “你不是吃过早饭了吗?”

    “那又怎样!”李大宝叉腰。“你知道在姐面前吃东西又不给姐吃是多大的忌讳吗?”

    “想吃?这是老秦给我夹的。”林涛也不甘示弱地一挑眉。

    “你想吃自己交个男朋友让他给你夹。”

    李大宝吃瘪,李大宝生气,李大宝拍了拍副驾驶上自家上司的肩膀,一手指着旁边的林涛:

    “哎,你是不是该让他闭嘴了?”

    秦明向来食不言寝不语,他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食物,给大宝飞来一记眼刀。

    得,这车上人两口子就欺负我一个。大宝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换了话题。

    “今天下雪诶,太好了。”

    “对,市郊那边有山有水,下雪应该会很漂亮。”林涛附和。

    “雪作为一种普通自然现象,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它?”秦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这个疑问问出口。

    “雪寓意很好啊,白色的雪花象征着纯洁、善良……”

    “可雪花不是白色的,”秦明摊手,打断李大宝的话。“它是无色的,只不过堆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折射看起来像是白的。”

    “就是一种寓意啦,跟它实质上是不是白色的没有关系……”

    “可是如果它并不符合条件那就没理由赋予它条件相关的寓意。”

    “嘿,你这人这么较真儿呢!”李大宝有点急了,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就您明白得多行了吧?”

    秦明被着一句话堵住,皱着眉歪了歪脑袋。

    他是真的不明白。

    林涛看着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地互顶,在旁边嘿嘿傻乐——当然,这其中也有因为觉得老秦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很可爱的因素。

    那地方说是在市郊,其实也并不算远,只不过是在一座小山的背后。自从夏日里发现罗钥是杀父真凶,又经历了池子一案后,秦明出现了抑郁的症状,甚至多次试图自我了结,好在都被林涛及时制止,直到现在仍然在心理恢复期。林涛除了使劲浑身解数帮着人配合治疗,时常也带他来这块靠山傍水有树有花的地方散步野餐,或者任由人坐在自己消过N多遍毒的垫子上静静看书,全当散心。而李大宝,作为池子案的另一位受害人,她表现得极其大大咧咧。但为了推辞家里边日益频繁的相亲也经常在周末参与这俩人的散心活动,渐渐成了习惯。

    车子在一块空地上停下。这里夏天是一片草坪,临着小溪,中间稀稀拉拉长着几棵树。如今连草带树一起被皑皑白雪覆盖,再配上远处负雪的青山还真有几分银装素裹的意思。

    林涛说得对,确实很漂亮。秦明想。

    也许这是人们喜欢下雪的原因之一?

    三个人如往常一样,顺着溪流走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涛今天格外兴奋,时不时停下抓一把灌木尖尖上的雪,在手里三下两下团成了一个巴掌大的雪人,用指甲尖画上眉眼,邀功似地捧在秦明面前炫耀。

    “不错。”秦明把手插在兜里,说。

    “手很巧嘛涛涛。”李大宝凑过来,笑道。

    “诶对了,今天这天不堆雪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咱堆个大的吧!”

    林涛也笑着,看得出来他很想附和,但回答李大宝之前他还是看向了秦明。

    “啊呀老秦那个天仙下凡的他肯定不感兴趣你看他干嘛?走了走了快来。”李大宝说着,拉着人的袖子就往地上蹲。林涛回过头冲秦明无奈地笑笑,秦明则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老秦你也别光站着哈,天冷,活动活动。”最终,林涛抻过脑袋来,嘱咐了一句。

    秦明依着人言,双手插入大衣口袋在他俩堆雪人的地方周围悠闲地踱步。脚上的皮鞋也是林涛买的,冬天一来这家伙就恨不得把秦明从头到脚都加上绒,连鞋袜也不放过。颇笨重的鞋子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由林涛大宝处通向秦明脚下,待秦明蓦然回首时已经连成了一串。

    秦明见过许多脚印,它们大多伴随着复杂的推理在证据链中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但此时他才刚刚发现,足印还可以以这样简单而明了的方式,存在于这个纷扰的世界上。

    反观林涛和大宝这边,林涛正将一粒小石子摁在雪人抿成直线的嘴角,使那嘴角上扬起来。

    “喂,你非得添那一块干嘛,这表情哪儿老秦?”大宝把人的手拍下来,不满地嘟囔。

    “老秦有时候也笑的,就是不明显。”林涛不理,又伸手把那颗石子往里摁了摁。

    “那你觉得老秦笑的时候能有那么邪魅吗?”

    “哪里邪魅了!你还把下面的雪球滚的左右不均匀呢!你觉得老秦溜肩吗?”

    秦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转回身继续散步。身后的两人已经由聒噪转向了武力解决,你一下我一下打起了雪仗。

    “啪。”背后突如其来地挨了一下,秦科长气得瞪出大小眼儿往后看,却见林涛和大宝一个比一个无辜地站在那里。

    “……她弄的!”

    “嘿你怎么还污蔑人呢?!”

    前面的秦明不理,瞪了两人一眼继续回过头往前走。就在林涛和大宝觉得小插曲结束要继续开战的时候,两个雪球瞄准了他俩一前一后飞来。

    “啪啪。”

    两人一愣,同时转头,只见秦明早已转过身一脸戏谑地挑眉看向这边。

    “老秦!声东击西啊你!”李大宝笑着捡起袭击了自己的那个雪球,朝秦明扔回去。

    “敢扔我们家老秦?”林涛怔了一会儿,心中暗喜。他又捏了一个雪球,近距离回击大宝。

    就这样,一场三个人的雪球大战拉开了帷幕。起初是三人盲目互攻,后来就变成了林秦二人围殴李大宝。可怜的大宝当然是不敢拿自家上司开刀的,只好摁着林涛一个人使劲。秦明由此得以慢悠悠地拿出时间来搓雪球,偶尔扔出一两个蓄谋已久的暗弹,乐得悠闲。只不过在一次对大宝的偷袭中起身时脑袋无意撞上了横出来的树枝,树枝上的雪扑簌簌地落了人一头一脸。

    “没事儿吧老秦!”林涛见状,连忙扔了雪球上前查看。

    “让你偷袭姐,遭报应了吧?”李大宝嘴上这么说着,也凑了过来。

    秦明不答话,黑着个脸往下拍掉落在脸上的雪花。林涛摘下围巾来帮他抖了抖,又重新仔细地系回去,捧起那张比雪还冷的脸左看右看。没事自然是没事的,可就在秦明刚刚皱起眉要把人的手从自己颊侧拍下去的时候,林涛却忽然凑近,在人被树枝撞红的脑门上亲了三下。

    “好了,这样就不疼了。”他咧嘴一笑,又用手在那个地方轻轻揉了几下。

    秦明瞪着眼,生生把喉咙里怼人的话咽了下去。心里跟自己解释说念在他那么关心自己的份上就先不当着大宝怼他,可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红了脸。

    李大宝一脸“嗑死我了”的表情观看了全程,很是满足。

    三人又散了会儿步,玩够了也闹够了,便驱车往回走。林涛送下大宝,又开着车带秦明来到了平日里秦明喜欢的那家粥铺。今天的粥铺生意似乎格外兴隆,林涛开门挤了进去,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挤回来,从门里探出个脑袋。

    “老秦,老板说外带都排到俩小时以后了,堂食也坐满了,在后院摆张小桌你觉得行吗?”

    反正雪已经停了。秦明点了点头表示可以,随即下车跟着人穿过店铺来到后院。林涛给小马扎擦了又擦,张罗着跟老板要了两份鱼片粥,又嘱咐老板多擦点姜丝进去给人祛寒。热气腾腾的两碗粥跟着两份炒菜很快端了上来,无论是鱼片还是米粒都是雪一样的白。一口下去,暖流伴着鱼的鲜香以及姜丝丝的辣意滚入喉咙,温暖着秦明那颇有些娇气的肠胃。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目光却无意间瞥见了桌角残存的一隅积雪。或许是老板擦桌子的时候过于着急,那一小堆雪就被遗留在了桌上。秦明鬼使神差地抬手抹了一下那雪,冰凉,蓬松。白色的一小撮跟着黏在了指腹上,一眨眼的功夫化成了无色的水,顺着纤长的手指流下。

    “手冷啊?”吃得正欢腾的林涛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这才发现玩了一上午的雪,秦明原本白皙的指节已然被冻得泛红。他赶紧放下筷子咽了嘴里的东西,把那只手护在自己宽大的掌心,哈了口气然后将两只手轻轻对搓。

    “没想到你会玩雪,早知道该给你戴手套的。”

    秦明抿了抿嘴,任他摆弄的同时目光定定地打量着林涛。

    俊朗的,认真的,正带着三分傻气冲自己笑着的林涛。

    秦明无数次尝试离开这个世界,他有许多理由。父母双双早亡,周围人孤立,将杀父真凶奉为师长,局长和周围几乎所有人的误解,差点没能救回李大宝,又差点因此真的杀了人……他讨厌雨,讨厌黑,讨厌污渍,讨厌很多东西。

    但他留下的原因只有一个。

    所以人类为什么会对一个无关痛痒的自然现象产生喜爱的情感?

    秦明依旧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他似乎对他自己为什么突然也产生了这种情感有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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